他暗自感叹,很多时候,他真是没有翁灿辉反应快。
“我明天就把他们叫过来,一起与eg方面开个会。”他说。
……
葛云状挂下电话,冲坐自己对面沙发上的陆铁成歉意地笑笑,“秋实陪eg的代表看完地,与我沟通一下土地供应的问题。”
“总部?”葛云状愣了一下,“您的意思是,他们要另外派人过来?”
陆铁成于是把翁灿辉等人在都江谈判的情况说了说,“灿辉没有跟你提起吗?”
葛云状摇摇头,心里吃惊不已,预感到自己刚刚向汪秋实做的那番表态相当不合适。
同时,他也在心里暗暗埋怨孟谨行,谈判有这么大的变故,怎么一个字都没跟他提!
陆铁成也是暗暗奇怪,从葛云状的反应来看,葛云状对谈判的过程毫不知情,难道这翁婿之间守原则到这种程度,私下根本不交流工作上的事?
但他没把话问出来,而是继续原来的话题:“交通局赵丰收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。另外,我想问问,你对冯海洋的看法?”
葛云状眯起了眼。
众所周知,赵丰收是翁灿辉的忠实追随者,巡查组这次最先发现了赵丰收的问题,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大好消息,砍掉翁灿辉这支得力臂膀的同时,他将终于有机会安排合适的人选进入交通局正本清源,这是他盼了很久的事情。
但是陆铁成紧接着突然提到冯海洋,他的心情就复杂起来。
冯海洋与他和雷卫红私交深厚,尤其是他援藏的那些年,雷卫红与两个孩子得到冯海洋夫妇的许多照顾,所以他一直心存感激,也把冯海洋视为心腹看待。
但是,最近从章广生向他反映的几桩事情来看,冯海洋与他想像中的印象是有极大差距的,这让他从内心到感情都难以接受。
他与雷卫红讨论过这个问题,雷卫红当场就说他忘恩负义,宁愿相信一个刚刚投靠的墙头草,却不愿意相信一个相随多年的朋友。
陆铁成到申城干什么,葛云状心中是有几分明白的,那也是他乐见的事情。
陆铁成在这种情况下提到冯海洋,绝对不会是随口问问,那应该是有所崭获后,又了解到冯海洋与他们夫妇的深厚关系,才会有此一问。
想到这一点,葛云状背上冒起冷汗。
他是多么希望冯海洋是经得起考验的革命同志!
“海洋这个同志,在工作上很认真,也很讲原则,因而得罪过不少人。”他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尽可能的中肯。
陆铁成打量着葛云状,意有所指地道:“有原则是好事,滥用原则就是坏事了!云状啊,你是申城的班长,要看清楚班委中的每个人呐,千万别因为个人感情而蒙蔽了眼睛,那样走起路来跌倒是不可避免的。”
葛云状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他本人向来行端坐正,所以,他不怕陆铁成怀疑什么、查什么。
但他是个极其看重脸面的人,如果一直信任的人真出了什么问题,对他来说就是一次彻头彻尾的羞辱。
何况,明知孟谨行一直暗中在查麻岭隧道的问题,并由其一路捅到省委,他的本意就是希望省委能好好查一查翁灿辉。
结果这中间还牵涉到自己信任的人,葛云状就算有些预感,心里还是钝钝地生疼。
……
孟谨行于次日刚上班的时间将电话打到余满娃的手机上,开门见山地询问黄莺是不是去长丰看地了?
余满娃在电话里讪笑,“谨行,你对工作真是尽心尽责啊!好好上你的课,这事儿啊,我们会搞定。”
孟谨行明白了,说到底还是钱惹的祸!
那么大一个项目,让申城上下都心情激动澎湃,恨不得用尽浑身解数搞到手,孟谨行既然不能说服创天与eg合作,在很多人眼里就失去了参与这项工作的作用。
他理解余满娃的心情,所以闲聊两句就挂了。
但詹福生的情况不同。
想到徐旸昨晚说起詹福生时,无比担忧的眼神,他的嘴角不由露出笑意来。
徐旸显然对他还是少了些信心啊!
他让詹福生在示范区拥有比徐旸他们更多的权力,并不是让他对自己取而代之,而是要让他成为自己另一只看世界的眼睛,这只眼睛现在还是视物不清,他就有必要立刻滴眼药水为它治治病。
他把电话打给了包天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