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,到了初七,是顾西瓯的生日。
“丫头,快点。”
已是晚上,从军区赶回来换了便装的裴成佑,已带着顾西瓯在这个被他包场的游乐场里,玩了好几个小时。
他今晚穿的,是白色的羽绒服和深色的黑裤,顾西瓯身上也是同色的情侣系列,那眩目的白,在这片夜晚灯光微弱的湖域,就如两束灵动的白光。
这个项目,正是游乐场里最后一个,也是唯一没被他们玩遍的项目,蹦极!
裴成佑吆喝着,本就明亮的黑眸如天上耀眼的星辰,晶亮如钻又深邃似海,微微勾起的唇角,满含着宠溺的浅笑。
这孩子,还真是难得看到她玩得这么疯!
他可是没有忘记,她在被他刚带来这里时,那抹强忍的惊讶和落寞,虽然一脸冷漠地表现出不愿和他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,但等他强迫了她几项后,她却是越来越入戏了。
“喏,给姐绑。”
顾西瓯两手叉腰,有些细喘,本是休养了几天显得异常白皙的脸,也在夜色中增了几许运动过后的酡红,原本明澈纯然的猫眼,也似熠熠发光格外的璀璨,但她的嗓音,依旧是清冷的,若不细听,绝感受不到她的兴奋。
但,尽管轻微,裴成佑明白已是她表达的极限,这丫头的冷酷功力,他也算是彻底领教了。
不过,他喜欢!
“姐你个头,再敢在哥面前称姐,信不信哥把你扔下去!”
裴成佑笑骂,作势要去敲她的头,却只是顺手滑至她的腰际,垂眸专心地为她系着蹦极的安全绳。
尽管下面是湖而不是岩石,可毕竟有这么高,又是大晚上的,出了什么意外可不好。
他如今进了军区,行动本就不自由了,要不是还是春节,这点晚上的空,还不一定挤得出来。
初三那晚把她送回别墅后,他就再也没来过了,记挂着今天是她的生日,他才做了安排,还头次动用了关系,在晚上包了这个游乐园的场。
他想,这丫头从小爸不疼母不爱的,定是从来没有出去玩过,今日一来,果然如此!
“丫头,怕吗?”
如此想着,裴成佑眸底泛过一抹怜惜,当两人的安全绳都已绑好后,他和她走至边缘,看着那几千米下面的湖水,带着些戏谑地问道。
“啊……”
回答他的,是一记理所当然的白眼,而后,顾西瓯纵身一跳,在这无人的深夜,在呼呼的风声下降中,喊出了一声惬意的呐喊。
这一声,格外的自然,似是她本性中的狂野和傲然已全然没被掩饰,那随性又自信的风采,在她舒展的四肢中,展露无遗。
好!真不愧是他看中的丫头!
裴成佑笑了,是那种带着满足和纵容的笑,紧跟在她的身后,也对着夜空,对着那看不清楚的深色的湖面,发出了一声浑厚悠长的嘶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