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此行是为林馨儿奔波,实际就是为了她。
梁心铭也顾不得儿女情长,为了将来,她也必须努力,王亨对馨儿再好,她也不会完全依赖他。
回城后,她便投入忙碌中。
晌午饭前,惠娘带着陆君如来了。
梁心铭抬眼,打量陆君如:穿戴整齐的陆君如看上去依然不健康地白、瘦,腮颊瘦的凹陷下去了,毫无少妇该有的风韵。她坐在椅子上,两只手紧紧交握放在腹部以下,手上青筋凸显,显然情绪激动并且紧张。
惠娘对梁心铭道:“陆姑娘一定要来当面谢谢你。”
梁心铭微笑道:“陆姑娘客气了。本官是潜县县令,为民做主,这是本官分内事。”
陆君如猛抬头道:“不是!这不是大人分内事——没人来告状!要不是大人明察秋毫,我那天晚上就没命了,也见不到表哥了。”她一激动,声音又尖利起来。
梁心铭温和道:“本官既然发现了,自然要管。”
陆君如拼命摇头道:“不是这样的!要是有人犯法,大人当然为民做主,可不是我没有,没找大人告状。”她语无伦次,竭力表达对梁心铭的感激之情,又觉得说的不清不楚,表达不够,急得呜呜哭起来。
惠娘忙劝她,一面用手帕子帮她擦泪。
陆君如擦了把泪,又道:“要不是大人,谁肯来管这个闲事?他就是愿意管,也不会相信我,只会相信唐家那个畜生和贱人!唐家表面都是好人、善人,我才是坏的……不贞洁、不贤良、不知耻,只有大人肯相信我……我没告状,大人也肯帮我,私底下悄悄地查……”
梁心铭静静地听着,没有再自谦。
这也是给陆君如一个机会发泄。
她看出来,陆君如压抑太久了。
陆君如哽咽道:“连表哥都没看出来……都相信那畜生和贱人,要不是大人,我就……大人就是我的再生父母。这一辈子,我都不会忘记大人的恩情!”
梁心铭道:“世子也是被蒙蔽了。”
说着,瞅了惠娘一眼。
惠娘忙道:“这都是坏人太会装样了,不能怪世子。”一面探身靠过去,不住抚摸陆君如的脊背,安慰道:“姑娘歇口气,好在都过去了。往后就都好了。”
陆君如又笑了,脸上还挂着泪,眉飞色舞道:“对,都过去了!我太高兴了……大人真厉害,把那畜生和贱人堵了个正着,一点没费事,自个儿把丑事全说出来了。还让表哥也听见了看见了,公公也听见了看见了……”
她将唐大少爷对她的欺骗、被诬陷的屈辱、被幽禁在小院的非人折磨,反复说了又说,眼泪擦得手帕子都湿了,哭了又笑,笑完又说哭了,嗓子都说哑了。
惠娘趁她换气的工夫劝她喝口水。
梁心铭也趁她喝水的工夫插嘴道:“既然都过去了,姑娘也该学着放下,不但要将身子养好,人也要开朗起来。这样等见了王妃,王妃才不会难过。”
惠娘道:“对。要我说,姑娘少想那些混账人和事,该吃吃,该喝喝,把自己养得精精神神的去见王妃姨妈。有王妃做主,姑娘的好日子在后头呢!”
陆君如苍白的脸上起了一丝红晕。
梁心铭道:“惠娘,你带陆姑娘歇息去吧。要多帮陆姑娘补补身子,不然,进京这一路就够她受的。”
惠娘忙道:“这还用你说。”
一面起身,拉起陆君如。
陆君如便对梁心铭告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