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笑的摇摇头,长孙皇后无奈道:“确实野贯了,你刚才不是问徐婕妤的身份吗?”
“……啊!对哦,四大士族里好像没有姓徐的?”
重新回到一开始的话题,江浅夏虚心求教的等着长孙皇后解惑。
“呵呵,难为常瑞也有犯傻的时候,真叫本宫欣慰。”
笑眯眯的眨眨眼睛,长孙皇后娓娓道来。
“四大士族虽然以主脉为尊,但支系却更是盘根错节,分布极广,这徐婕妤所出的家族,便是琅琊王氏的支脉之一,其父是封疆大吏,管辖一方百姓。”
“封疆大吏?刺史?哪儿的刺史这么嚣张,送进宫一个闺女就敢跟娘娘您叫板了?”
长孙皇后面色一冷,淡淡道:“临州和成州的刺史,对陇右道都有一定的影响。”
这州那州的,江浅夏从来记不住到底是哪儿,但陇右道她还是知道的——青海那边儿,真正的边疆,和西域来往的关口。
“原来是混陇右道的啊……”
眼睛眯起,江浅夏神色淡淡,总算知道为什么徐婕妤在宫中腰杆都能这么直了。
陇右道那地界,就算地方刺史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官,手里也绝对能轻轻松松拉起十来万的兵马来。
常年不太平,百姓家中都藏有防身的兵器,真打起来,比大乾多数地方军队的战斗力都强,当真是全民皆兵。
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,刺史和轮值的军队不一样,他能用一辈子来把自己的治下变成自己的地盘,让当地百姓只知刺史,不知帝王。
交通和通讯不便的坏处,展露无疑。地方太大了,中央对地方的约束那是越远越没谱,加上陇右道那边局势复杂多变,就算是李广孝再有能耐,不想彻底翻脸之前,也只能以安抚嘉奖为主,让陇右道那边的地方官为自己好好卖命,做好
边军的后勤工作。
“常瑞,虽然你除了本宫之外从不接触后宫的妃嫔,但你应该知晓,这后宫女人的宠爱,不仅在她自身,还在前朝的娘家是否忠心耿耿,是否对朝廷有功劳。”缓步向前,长孙皇后语调舒缓,淡淡的道:“徐婕妤的父亲有功于社稷,是安抚边疆的功臣,她又从小在琅琊王氏主脉里寄养长大,在诗书典籍上,都颇有见解,最得皇上心意,受宠一些,也是应当。
”
“受宠一些是应当,恃宠而骄,妄图和大乾的皇后相比,就有些不识好歹了。”
对,是不识好歹,而不是尊卑不分。
对江浅夏来说,无论是长孙皇后还是徐婕妤,都没有什么尊贵不尊贵的,但将两者单纯放在一起比较,就能感觉出明显的段位差来。
且不说现在的太子是长孙皇后亲出,她本身又把皇后这身份做的踏踏实实,无论朝臣还是百姓都没有一个不说她好的,地位无可动摇。
就说单纯的笼络人心和统筹大局的能力,长孙皇后这一二十年把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的手腕,就不是徐婕妤这么个心思单纯的娇小姐能比的。
徐婕妤当个宠妃玩物没问题,得陇望蜀还想往上爬爬,就真的是读书读傻了。
想了想,江浅夏走到长孙皇后身边,乖巧的搀扶着她,随意道:“陇右道是我大乾的边防重地,也该多修几条兵道,方便随时扑灭骨利蛮人的攻势了。”
“呵呵,后宫不得干政,前朝的事本宫不清楚,不过既然你这个将门大妇都这么说了,那就上书给陛下提个醒吧。”不错不错,看来徐婕妤的父亲离倒霉不远了,他留下来的权利空白,她倒是可以顺便接手一下——那些个躲在兴安岭快活的土匪,是不是该拿出来活动活动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