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素在门外站着,直到姚庭走了,她才让四喜去通报。四喜索性直接挥手让她进了。
殿里飘着好闻的香气,赵素探头瞅了瞅,只见皇帝正伏案写字,便走进去,毕恭毕敬地站到御案前:“皇上。”
皇帝直到写完字才抬头:“来了?”
赵素哎了一声,然后道:“我刚才听说,您把裴湛调到云南去了,真有这回事吗?”
“有啊,”皇帝道,“云南缺人,调别人朕不太放心,裴湛忠心可靠,就让他去了。”说完他目光在她脸上盘旋两转,又问:“有问题吗?”
“当然没有问题!”
“那就好。”
皇帝又低头提起笔来。
赵素咬了咬下唇,又说道:“皇上,为什么突然要调走裴湛呀?”
“看谁合适就调谁,哪有什么为什么?”
赵素把嘴闭上,也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。
昨日她在坡上跟他提到裴湛时,当时皇帝神情就很有些不对劲,而今日,不,昨日回来他就下旨把裴湛调出去,该不会这两者之间有啥关系呢?
站了片刻,她咬咬唇又道:“皇上,这个成命您还能收回来吗?”
“理由呢?”
“我没什么朋友,当初进禁卫署的时候,很多人都看不起我没本事,只有裴湛站出来吃我做的东西,还跟我交朋友,还给我打抱不平。他要是走了,我就没伴了。”
皇帝停下笔,顿片刻后望着她:“你舍不得他?”
“倒也不是……”
皇帝把笔搁在架上,看她半晌,然后站起来,走到她面前:“你要是舍不得他,朕也可以把他留下来。”
赵素在他的靠近下情不自禁地后退:“没有的事……我怎么可能会是舍不得!”
东西不能乱吃,话也不能乱说啊!
她跟裴湛哪有到那份上?他们就是朋友!
这山高水远的,往后见个面都不容易,如果皇帝是因为纸鸢的事就打发走裴湛,那她替裴湛求个情就义不容辞。
“据我所知,禁卫署里的人都在羡慕他的调动,包括他的父母家人也都为他感到高兴。只有你一个人前来劝朕收回成命,你说只是朋友——是朋友的话不是该祝他前程似锦才是吗?反过来要把他留下,这不是舍不得他是什么?”
皇帝边说边抬步走近来。
这狗家伙长得甚是高大,平时保持正常距离还不觉得,此时此刻他寸寸紧逼,那股压迫感就立刻显露出来了。
赵素不自觉地后退,直到脑袋碰到了帘栊,她才手抵着背后站定。“您,您干嘛非得逼我这么说?”
他难道还想当月老,撮合她和裴湛不成?!
“怎么能说是逼你呢?朕只是希望你对自己诚实一点。”
皇帝停在距离她一尺的地方。“不舍得就不舍得,又不是很难说出口。在他们家一待几个时辰都有过了,你还怕什么?
“你说出来,朕不但可以留下他,或许还可以给你们赐个婚,恭祝你们百年好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