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江苑别墅,陵寒提着西装外套走进家门。
玲玲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脸色,“少爷回来了,饭菜都准备好了。”
陵寒将外套丢在沙发上,沉着脸的朝着二楼方向走去。
玲玲站在客厅里,回头看看一桌子菜,默默地叹了口气。
从叶欢颜离开之后,这栋屋子就一点儿生气都没有了,少爷的脾气又是阴晴不定,尽管给的工资很高,却让她有种浑身上下都不舒坦的感觉。
陵寒进了卧室,拉来保险柜,将里面那块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一幅餐巾纸画像拿了出来,当初交给苏芒做修复,她修复好了之后在外面加了个木质相框做了特殊的密封,压得很平整。
圆珠笔画像寥寥几笔,却极有神韵,眼角眉梢都带着温和的笑意。
那是八年前的自己了。
或者说八年前在叶欢颜心中的自己。
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温柔的人,无论是对朋友还是对家人,印象中似乎他们在的时候自己总是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。
十多岁离家之后,在美国生活,刚满十八岁就搬了出去自己租着单身公寓,他没见过真正的感情是什么样的,也不太记得在江美澜出现在陵东铭的生活中之前,自己的父母是如何相处的。
他在感情上有缺陷,他不否认,但毫无应对的策略。
那副肖像是叶欢颜送给自己的小玩意中比较特别的一件,其实他还留着很多她有意无意间送过自己的东西,红绳绑着的拇指大的自由女神像、会弹跳的小青蛙、一只粉色的钢笔、带着白色毛绒球的手套。
保险箱的深处,还有一条织了一半的围巾。
叶欢颜的手工做的很好,织出来的那一半很平整,灰色的羊绒摸着很温暖,棒针在织到一半的地方掉了线,那会儿刚接到陵东铭好江美澜车祸的消息。
后来那条围巾就一直没再继续织下去,被他悄悄收了起来。
以前很多东西被他锁在这个保险柜里,很多记忆也一起锁了进去。
直到他这两天看着叶欢颜对自己冷冰冰的态度,看到今天她头也不回的上了苏年华的车,看到车上那个男人笑的温柔宠溺,他才猛然发现自己失去的是自己的全世界。
好像应该愤怒的,要是以前的自己,肯定会冲上去将叶欢颜拽回家,狠狠地指责她一顿,言语上羞辱她一顿,问她怎么这么水性杨花不知廉耻。
可如今,却有种深深地无力感在心里蔓延。
她是个自由人,从来没欠自己什么,却被他当成温清婉意外死亡的一个迁怒工具,无理对待了整整一年的时光。
他还有什么资格对她发火,要求她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