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窈给她留足了心理准备时间,在她想要开口辩驳的时候,偏过头堵住了她那张总说出让自己不高兴话语的嘴。
直到掠尽她的呼吸,姜窈才摩挲着她的后脖颈,轻飘飘地落下了一句:
“既是违背了诺言,就该受到惩罚,对么?”
……
一个多时辰后。
浣溪在偏房里等了许久,也没见到皇后和清嘉的关系修复后两人从殿内出来的身影,她有些茫然,确定了自己真的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之后,她迷惑地想:
难道是自己看差了眼,其实两人已经出来了?
还是皇后娘娘把清嘉也喊进去,赏赐她一同泡澡了?
但这时间未免也太长了些。
想到许多被主子赏赐去低楼泡温泉的宫女太监们在里头泡太久、晕过去的场景,浣溪犹豫再三还是往那边凑了凑。
花白禾之前进去只是虚掩了门,避免进风,并未关严实,故而浣溪此时刚靠近门口,就听见里面传来细细碎碎的,难以抑制的呻-吟声。
她心中惊了惊,但很快想到,毕竟皇上已经离开了宫中,而娘娘已独守长乐殿两月有余,召清嘉进去服侍,似乎也无甚不妥。
但她很快听见了里头一句有些崩溃的泣音:
“娘娘,不要,不——”
浣溪:“……!!!”
她是不是听错了?
浣溪晃了晃脑袋,还没走到殿门前就差点被台阶绊上一跤,堪堪站稳之后,那扇门忽而被人从里头打开。
皇后穿着松松垮垮的明黄色软袍,怀中还抱着个薄毯子包着的人走出来。
浣溪愣了一下,却收到了姜窈淡淡投来的一瞥。
不知道为什么,她觉得这个眼神十分危险,与往日里娘娘身上的温柔气息不同,以至于她被看得头皮发麻。
再反应过来时,人已经恭恭敬敬地跪下了。
姜窈抱着人走回自己休憩的宫殿内,只远远传来一句:“本宫近日与太后共掌宫印,此事若是传出去了,你明白后果吧,浣溪?”
浣溪本就是她的奴才,向来与主子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哪会不懂姜窈的话?
不论姜窈是真的对自己身边的宫女产生了别的心思,还是单纯的拿清嘉解解压,这事都不适合传入第三人耳中。
浣溪深深低下头去,不论是为了皇后,还是为了她和清嘉之间的交情,她都决定从此让这件事烂在自己肚中:“奴才明白。”
……
那一夜,皇后休息的殿内后室中,有一道清婉的声响里夹杂着哭腔,一直响到了后半夜,后面都变得逐渐沙哑。
姜窈允许近身伺候的人通常只有浣溪和花白禾两个,那一晚两人却一个在里头,一个在外头,直到天都蒙蒙亮了,里面的动静才停下来。
浣溪坐在门口,睁着眼睛看外头的天空,整晚没有睡意。
她一颗颗数着天上的星星,不知道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,也不敢去想,只偷偷地朝每一颗星星许愿:
希望长乐殿从此……长盛不衰。
这样,不论是皇后娘娘,还是清嘉,就都会没事,她可以当作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,只是可能日后她还需要更努力些。
——难怪娘娘这两个月一直不肯将活儿派给清嘉,她还当是娘娘对清嘉有什么不满,原来,只是另眼相看。
只是不知道这一切,到底是好是坏。
‘吱呀’一声,细微的动静从她身后传来。
浣溪赶紧从门槛上站了起来,眼角瞥见里头那人的明黄色衣角,顿时恭敬地行礼:
“娘娘。”
姜窈懒懒地应了一声,吩咐道:“打盆热水进去,再去传几道清淡些的早膳。”
说完她也没顾上梳洗自己,就先去了旁边的小书房,处理昨天内阁送上来的那些本子。
浣溪领了命,不多时就端着热水进了屋子,见到床上那床金丝绣线被绒里裹着的身影,也许是察觉到了旁人的进屋,那人立刻拿被子裹住自己的脑袋。
好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昔日一同服侍的小伙伴。
浣溪却一如往常那样,将热水放到桌上,走到床前轻声道:“清嘉,起来梳洗吧,放心,这事情不会让别人知道的,我明白你,谁都可能勾引娘娘,但不会是你——”
被窝里假装害羞的花白禾:“……???”
我可真是谢谢你了。
颜值再次受到朋友的侮-辱,花白禾生无可恋的掀开被子,没继续矫情,慢慢换上衣服,哪怕看似遭受了十分大的打击,她却好像打算忘掉昨天的意外,直接问起浣溪最近的事情:
“秋菊宴那天的饮食安排御膳房已拟好了单子,你一会儿瞅准时间,让娘娘过目一遭,因兹事体大,还需请示太后,你得提醒着点娘娘,以免在太后那儿落下口舌。”
浣溪都记下了,刚将粥碗端给她,又发现她伸手来接的动作在半途停了:
“娘娘用过膳了吗?”
浣溪意识到自己对命令过于盲从,又赶紧去旁边的小书房请姜窈过来用膳。
姜窈最近特意在看江浙一带的折子,想提前对东南海寇的问题做些准备,但那些人精惯会粉饰太平,上来的折子不是请安,就是跟皇上诉苦——
因为大雍举兵对耶律荻部动手,国库开销巨大,各地的赋税减免就少了许多,除非是巨大的天灾,否则必须举全国之力去维系大战的开销。
所以各省知府都在变着法子探口风,想知道今年的徭役赋税是往年的几成,好从中判断自己要怎么哭穷,以及制定出今年对治下百姓的税收。
至于什么海寇寻衅滋事,这种小事情并不会出现在折子里,以免让上头认为他们治下无方。
姜窈正头疼着,不知该如何阻止后来海寇的大规模来犯,听见浣溪来劝她用膳,就起身往旁边走。
眼见着花白禾站在旁边做出要伺候的样子,她轻描淡写地开口道:
“坐。”
花白禾张了张嘴,低头道:“奴才不能与主子上同一张席。”
姜窈拿起筷子,抬眸看着她,见到她一脸面无表情,好像昨晚只是不得已满足了一次主子需求的模样。
若是她真对清嘉没有旁的心思,只将她当作是自己一时兴起的对象,她会很满意对方的识趣。
但……事实并非如此。
所以她只是不紧不慢地回道:“哦?可你昨天连主子的床都爬了,怎的今日才想起来跟我客气?”
花白禾:“……”她是自己想爬的吗!
不提还好,一提她就又想起那裂帛般的痛感来。
她在心底紧急召唤系统:“统统统~”
刚取消对她屏-蔽的系统:“……有话快说。”不然它又想和谐自己的宿主了。
花白禾讨好地对它说道:“打个商量,接下来的世界,我们在做身体数据的时候,能不要参照处的标准来吗?”
“每次都要重新感受被弄破的痛,人家超委屈的啦。”她开始嗲声嗲气说话。
系统:“……”
它不可思议地问:“你觉得我还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吗?”
花白禾:“哦。”
花白禾:“可上个世界你也是这么说的,结果还不是——嘻嘻。”
惨遭羞辱的系统:“……行,下个世界见。”
花白禾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幸福被摧毁,赶紧哄系统:“哎呀,你别生气,我这不是还在认真做任务吗,你看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堕落。”
系统冷漠脸:“那是因为——短暂的快乐和一个亿,你都想要。”
花白禾做出欣慰状:“……儿子长大了,懂事了。”
系统:“……滚。”
在花白禾再次把系统调戏到自-爆边缘时,皇后忽然给她夹了一块马蹄糕,看似随意地说了句:“这个味道不错,本宫记得你喜欢吃甜糕,尝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