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九索性去睡了午觉,林伯进来的时候,不见穆九,心里有数,出去打发了卫芸。
一直到下午醒来,穆九才慢悠悠起来洗漱,而后叫来林伯告诉他,“我回来了。”
“是!”林伯出去,不多时把卫芸请了进来。
见到丞相家的嫡女,玫瑰没有起身的意思,继续对她的账本。
她也不担心卫芸能看出点什么,她这本领是从小就有的,以前卫家穷,一分钱恨不能掰做两分花,母亲的计算能力就特别好,她遗传了母亲。
只是母亲死后潘芷娅管家,她就再也没有接触过账本之类的东西,更从未在卫家人面前露过这一手。
不得不说,卫芸是个审时度势的高手,进来先是笑容可亲的跟穆九打招呼,“穆大夫好!”
也不管玫瑰是否将她视若空气,笑着跟玫瑰打招呼,“玫瑰姑娘好。”
玫瑰当做没有听到,头都没有抬起来,手里的算盘噼里啪啦。
卫芸一点也不尴尬,走到穆九的身边,姿态放得很低,“穆大夫,我娘亲生病了,穆大夫可不可以出诊替我母亲治疗?”
穆九站在一棵栀子花前,手里拎着一只小巧的水壶,给栀子花洒水,闻言转过身来,语气清冷,“卫小姐说笑话,患者付得起诊金,哪有不出诊的道理,不过卫小姐,我的诊金可不低呢!”
卫芸咬牙,“不知穆大夫想要什么?”
穆九:“一万两。”
昨天,她可听了监视母女俩的人回来说了,卫芸变卖了一些首饰、古董,拿到了一万两的现银。
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。
卫芸心说你怎么不去抢,但面上,只能笑眯眯的,“只要穆大夫能够治好我娘的怪病,一万两一定双手奉上!”
“玫瑰,写个合约来!”穆九道。
“主子,我有事,您再找一个人来写。”玫瑰不答应。
穆九猛地想起,或许卫芸识得玫瑰的笔迹,随意的叫了林伯,“林伯,您老人家来写吧。”
林伯乐呵呵的,“多年未提笔,只怕写字很难看。”
“没关系,认得出就行。”穆九依旧是很随意的态度。
看在卫芸的眼里却十分惊讶,这一屋子的怪人,丫鬟不像丫鬟,竟敢不服从主子的命令,门房更是一鸣惊人,竟然会拟合约!
越是惊讶,卫芸越觉得穆九不简单。
人类本能的对看不透的东西产生恐惧,卫芸脸色变了,下意识的收敛了脸上的骄傲,等待林伯把合约写好,拿起来看了一下,吓一跳。
林伯的字笔走游龙苍劲有力,一纸合约,愣是被他写成了一纸字帖,十分的养眼。
从头到尾看了一遍,用词非常恰当,没有下坑的意思,卫芸签下她的大名,递给穆九,“现在穆大夫可以去帮我娘看病了吧。”
穆九叫上玫瑰,“先别做了,扔在那里吧。”
“是!”玫瑰起身,去房中拿了穆九出诊的小背包,跟在穆九的身后,三人出了穆家。
大概嫌穆九走得慢,卫芸把穆九和玫瑰请上了她的马车。
上了马车,她脸上的骄傲又一点点的回来了。是呀,医术再牛又能怎样,无官阶的人照样不给你在京城里骑马、坐马车。而她是丞相的女儿,不在被禁止的行列。
……
到了客栈,卫芸敲响了潘芷娅的门。
小兰从里面走出来,见到穆九,惊喜到失态,冲里面喊了一声,“夫人,穆大夫来了!”
接下来便是潘芷娅下床的声音,“快来扶我一把,我要亲自起来迎接穆大夫。”
见识了卫老夫被所有京城名医判了死刑以后,被穆九十几天救了回来的例子,尽管潘芷娅十分不喜穆九,却相信她的医术。
“夫人不必多礼。”潘芷娅才下床,穆九便走了进去。
这话是身份比较高的人对身份比她低的人才说的一句话。
卫芸气结,却不敢轻易开口,到了这个节骨眼上,先把潘芷娅治好再说,等回头再好好收拾这帮外地来的!
潘芷娅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,难道这句话不是她说的吗?罢了罢了,先把病治好,以后有机会再弄她!
“穆大夫真会说话。”
“卫夫人真是贴心。”说恭维的话而已,谁不会说?又不会少一块肉,“请夫人到那边躺下,我给夫人检查一下。”
潘芷娅积极的配合着穆九躺下。
玫瑰这才拿了小枕头到床前,般来一张小桌子椅子,“主子,准备好了。”
卫芸不解,“我娘得得是皮肤病,穆大夫把这些拿来是准备诊脉吗?”
“谁告诉你我要诊脉了,我告诉你,你母亲得得很可能是花柳之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