闭着眼睛想招儿,惊觉旁边有人,睁开眼,云战就站在床边看着她。
一瞧是他,秦筝刷的又闭上眼睛,这厮走路无声,鬼一样,讨厌!
云战俯身,然后轻巧的将床上的人儿往里侧推了推,之后转身坐下,占据了床的一半儿。
秦筝扭着身子又往回挪,意思明显,让他赶紧滚蛋。
然而,她这点小力气哪是云战的对手,她挤过来用屁股顶他的腰,对他来说没任何用。
刚硬的脸颊染上柔和,云战脱下靴子转身躺下,硬生生的将这单人床占据了一大半儿。
秦筝被挤得侧起了身,但仍旧不放弃,背对他,双手撑着墙壁,用力挤他。
云战不动如山,这床稍稍有些短,他想伸直腿有些困难。其实旁边的房间有其他的床,但现在就是为了看她闹别扭,非得也在这儿和她挤。
奋力挤他,但是他纹丝不动,反倒累的她一身汗。
秦筝气不过,但又挤不过他,最后放弃,冲着墙大喘气。
云战眸子含笑,心情极其好。
生闷气,秦筝闭着眼睛也开始迷迷糊糊,结果就在要睡过去的时候,肚子却有些不舒服。
叽里咕噜,秦筝抚着肚子,开始疼了。
蓦地,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肚子,热乎乎的,轻揉。
虽是舒服了些,但心知是云战,她一把拿开他的手,然后挣扎的坐起身。
“肚子疼了?”身边的人问她,灯火幽幽,看得清秦筝纠结的脸。
不理会他,秦筝打算从他身上爬过去,挣扎的要下床去茅厕。
就在她爬上他身的时候,云战搂着她忽的坐起身,然后穿上靴子抱着她去茅厕。
被抱着,秦筝想挣扎,奈何肚子开始叽里咕噜,她不敢再动了,这若是哪下动的不对劲儿,她可就丢大人了!
抱着她去茅厕,天色漆黑,只有院子里亮着的一个灯笼。
蹲在茅厕里,秦筝满脸痛苦,肚子好疼啊!
而且,云战还在外面站着呢!他们俩还没怎么样呢,这就开始参观她拉屎了,什么事儿啊!
更况且,她现在还在气头上呢!
云战在外面等着她,这黑灯瞎火的,他要是离开了,她可能就回不去了。
好久,秦筝才从茅厕里出来,扶着门,拉掉她半条命!
上前一步,云战揽住她,一边沉声道:“满身的茅厕味儿。”
“嫌我啊?嫌我就放手,用不着你。”终于说话了,秦筝已经拉的没力气了。
“告诉你不要吃那么多的肉,你整日吃清淡的,一下子吃满肚子的肉,不拉肚才怪。”虽是嫌她有味道,但还是一把抱起了她。
无力蹬腿儿,秦筝觉得自己够倒霉,“谁让你弄来那么一个厨师的?你要不把那厨师弄来我能吃那么多肉么?你就故意的,诓我来了项城不说,还弄来一韶城的厨师给我做肉吃,你就故意的!你看我好受你就羡慕嫉妒恨,非得让我心里不舒坦,非得让我生病。”
“好,明天继续吃肉。”迈进房间,云战一边沉声道。
“云战、、、、我咬死你。”气急,秦筝捧着他的脸挣扎的咬上去,云战微微向后仰头,却是没躲过她的啃咬。
下巴被咬住,云战微微蹙眉,两步走至床边将她放下,然后抬手以一根手指撬开她的牙齿,成功解救自己的下巴。
但手指却是被她咬住了,而且这女人面目狰狞,抓着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咬。
虽是有些疼,但她因为刚拉完肚子力气泄了一大半儿,还不至于把他的手指怎么样,他就站在那儿任她咬。
指骨硌的她牙都要掉了,最后放弃,秦筝松开嘴,然后举着云战的手到眼前,“云战,你就一铁人,我这么咬居然都没出血!”算了,注定她是打不过他了!
收回自己的手,云战俯身将她按倒躺下,“躺着歇一会儿吧,一会儿肚子再疼我抱你去。”
躺下,秦筝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,“给我跑腿儿也不原谅你!”
“随你。”旋身坐下,云战满目笑意的看她那瞪眼的样子,他真是喜欢她闹别扭的样子。
“云战,你行!”要被气晕了,秦筝无力了。
“嗯。”点点头,他承认自己行。
闭上眼睛,秦筝觉得自己也就有一口气吊着,否则早被云战气死了。
秦筝本是简单的拉肚子,结果,却不知怎的一夜之间长了满身的红疹子。
痒的不得了,她又全身无力,马上新年了,她可好,成了这副模样。
“云战,我要死了,变成鬼也不放过你。”靠在椅子上,秦筝有气无力,昨晚往茅厕折腾了四五趟,清晨时分她刚睡着又被痒的醒过来。
云战的脸色也不太好,不似昨晚那般看她笑意满满,今早一瞧她满身红疹子,也急了!
“主子,大夫来了!”李毅的声音在外响起,下一刻门从外打开,当地的郎中背着药箱走进来。
“大夫给她看看,到底是对什么东西不服起了满身的疹子。”云战略显焦急,本就冷面,声线冷漠,这么一急说话时更吓人。
大夫也吓了一跳,这项城里好似没有这号人物。
但眼下他的职责就是看病,放下药箱,然后坐下给秦筝诊脉。
秦筝靠着椅背,看着自己手腕上都已经起疹子了,暗暗摇头,她是没救了,可能对猪肉过敏?
“昨晚夫人都吃过什么?”大夫问道。
“猪肉。韶城的蒸肉,各种口味。还有茶,热茶。”秦筝自己回答,那小脸儿白的像纸一样。
“茶?可是项城的红眉?”大夫似乎明白了。
“不知道。”摇头,秦筝哪知道是什么茶呀!
“对,雨前红眉。”云战在旁回道。
大夫点点头,然后起身道:“老朽这就给夫人下方子,汤药一天一次,用不过三天,夫人身上的疹子就会消了!”
“真的?那太好了。不过,大夫,你卖不卖痒痒挠儿?”秦筝双眼无神,那模样还真是半死不活。
云战看着她,笑意早已不在,“这个时候还贫嘴?”
“谁贫嘴了?我痒,想要痒痒挠儿。”瞪眼,没什么气势,徒增可怜。
云战几不可微的叹口气,挥挥手要郎中下去下方子,然后走至秦筝身边坐下。
“哪儿痒?”看样子,他要亲自给效劳了。
“怎么?大元帅还想亲自伺候小女子?算了吧,让我痒死算了。”仰头靠着,她唉声叹气,可怜兮兮。
“听话,我帮你。”伸手,要给她挠痒痒。
抬手制止,“不用,让我死了算了,反正活着也没意思。”
抓住她的手按下去,云战先从她肩膀给她抓痒,手劲大,抓的也特别舒服。
秦筝也觉得舒坦,却仍旧长吁短叹,叹自己命苦。
“这若是在韶城,我肯定不会这样。不会一口气吃那么多肉,更不会喝到那个红眉,我也就不会满身疹子,不会痒的要死,更不会生无可恋。”越说越大,已经发展到生无可恋的地步了。
“好,都是我的责任,怨我。”终于,云战松口,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给人道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