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菩萨——菩萨——菩萨！”土匪一帮人离开后，马帮伙伴们牵着手，把王惠贞围在中间，一边跳着转圈，一边喊着她菩萨。

闹得王惠贞通红了脸，她忙制止了同伴们，她说：“弟兄们别这么叫我，我可不是什么菩萨，其实，只要心存善念，哪个都可以是菩萨。”

“心存善念，就是菩萨。”这句话是原来宋大孃给她讲经时说的，王惠贞觉得这话说得很好，便记下了。

许铁柱对刘大锅头说：“大锅头，你先前不是说等王惠贞跑完这趟再商议她去留的事吗？我看现在就可以商量了，我们丢豆子吧。”

“好吧，那就丢豆子。”刘大锅头说，他去装马饲料的口袋里抓来一把黄豆，又从地上捡了一些小石子，再拿一个碗放到十多步开外的一个大石头上，再给伙计们每人发一粒黄豆和一个小石子，说：“丢豆子表示同意王惠贞一直留在马帮里，丢石子表示不同意她留下。王惠贞，你不能看，请你走开一些，背过身去。”

王惠贞点点头，走到几十步开外，背对着他们站着。她知道，这是决定她在马帮去留的关键时刻，虽然刚才她豁出命来救了马帮，可她知道马帮千百年来不带女人的规矩不是那么容易破的。

刘大锅头说着走到那大石头旁，把手里的东西放进碗里，围着石头转了一圈，又走了回来。

另外七名伙计也依次走过去投了东西。

“王惠贞，你可以转过身来了，过来看看吧。”刘大锅头大声说。

王惠贞转过身，忐忑地朝那个放碗的大石头走过去。

目光投进碗里，碗里是八粒豆子。

“谢谢，谢谢大锅头，谢谢弟兄们！”王惠贞感动得热泪盈眶，一个一个地向伙伴们施礼致谢。

刘大锅头说：“大家亲眼看到了，王惠贞是斋姑娘，她是佛祖的弟子，是观音菩萨的弟子。有她跟我们在一起，我们就能得到菩萨的保佑，以后你们都要象对待自己的亲姐姐亲妹妹一样对待她。要是谁再对她有什么不轨，那就是要毁我们马帮，哪个毁马帮，我刘大锅头就要哪个的命！王姑娘刚才一句话说得非常好，心存善念，就是菩萨，我相信大家都愿意当菩萨，不愿意当恶魔。”

“知道知道，大锅头你不说我们也知道这道理。”伙计们纷纷答道。

这以后的日子，是王惠贞进马帮以来最开心的日子，伙伴们每个对她都客客气气的，“惠贞姐”“惠贞妹”称呼她，接过她给他们洗净缝好的衣服时，他们真诚地把她谢了又谢。

她不用再小心地装，他们帮她垒灶帮她拾柴，他们看到她把一只手撑在腰上走向路边的灌木丛时，便知道她要解手了，就主动背过身去，主动为她站岗望哨。

许铁柱对她比其他人对她还客气，他曾三次单独向她道歉，每次都是那句话：“惠贞妹，我对不起你，你菩萨心肠，别跟我计较。”

王惠贞每次都对她说：“铁柱哥，哪个都有犯糊涂的时候，书上说过，知错能改，善莫大焉。你不是坏人，我不怪你。”

可王惠贞没有想到，当她要把手伸向许铁柱时，她还是犹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