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抬手捂住嘴,眼见着那深蓝的桌布由中间开始变深,逐渐扩散开来。
鬼方端回头见是我,长剑在桌布上蹭了蹭,放回了剑鞘中。
我左右看看,见那船家的老婆子也不知去向,忙低声问道:“你在干什么?!”
他有点不好意思似的,回道:“抱歉吓到你了。他是坏人,要对我出手来着,我就反击了。”
这下我感觉有点对不住他,忙走上前去问道:“到底发生什么了?你可有事?”
他眨了眨眼睛,摇摇头道:“我没事。酒里下了迷药,被我发现了。那婆子趁你进去就跳水游走了,大概是去找帮手。这老头儿以为我中了药,拿着匕首要杀我,被我反杀了。不知道是单纯要谋财害命还是……”
我低头一看,果然那老头儿手边不远处掉落有一把匕首,此刻已经泡在血泊中。
面前一黑,鬼方端用手挡住我的视线:“别看。当心吓着你。”
我回道:“没事,他既然做坏事,就须得想到会被反噬。坏人遭报应,我不怕看。如果是专门来阻拦我们的,那更是不能留。”
他把我原地转了个方向:“这里我来处理,你回舱里吧。我们得速速离开,省得被那老婆子带人回来,能不打起来就不打,省得动静闹大了麻烦。”
我应了声,想着他做这个算是专业的,我就不在旁让他分心给他添乱了,便向舱内走去。
没过了多久,船行得快了起来,他的声音在舱外响起:“我先撑船靠岸,咱们顾不得靠码头了,直接就近上岸吧。”
我答了句“好”,感觉船越行越快,两边响起了“哗哗”的水声。
待船靠了岸,我淌着水牵着马,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上了岸,又在月色下疾行了起来。
夜路不好走,但是不用顾忌会被路人发现,所以我们一路在大道上驰骋。
奔了半夜,路边依稀才有了人烟,饶是我俩刚逃脱危险,因着劳累加上今夜的波折,也不得不忍着顾虑打尖住店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,我习惯性地早早醒来,感觉头有点发昏。
吃过早饭,太阳又早早地悬挂在天上,离地面很近,烤得人满头满脸的汗。
我随他骑马走在主路旁的小路边,越走头越沉,但是我咬牙忍住。
涂山璟就在前面,我不能停。
我依稀看到了他的背影,眼前一片模糊。
突然鬼方端像心有灵犀似的,一回头,刚刚好接住了掉下马的我。
“你怎么了?!我带你去看大夫!”他惊道。
“别耽搁,我要赶路……”我在昏过去前,抓着他的袖口哀求道。
黑暗是一片暗火之海,烹得人心焦气短。我好像做了个梦,梦里涂山璟被火灼烧着,背对着我静静地坐着。